来来回回的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受伤。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,
也没有看我那被烫得通红的脚背。“煮个饺子都能把锅给弄翻,你怎么回事啊?
”他一边颠着怀里的孙子,柔声哄着“小宇乖,不哭不哭”,
一边不耐烦地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狼藉。“真是的,待会儿妈要是视频打过来,
看到家里乱成这样,又要念叨我没照顾好你们了。”又要念叨你?他站在厨房门口,逆着光。
我看不真切他的神情,只觉得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,此刻陌生得可怕。
我为这个家当牛做马一辈子。到头来,在他眼里,我连让他妈省心都做不到。我张了张嘴,
喉咙里干得发不出声音。过了很久,
我才喃喃自语般地挤出一句:“我……我太累了……”真的太累了。这几个月,
柳芳陪着苏文山散心,从南到北。家里的所有事情,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。买菜,做饭,
洗衣,打扫卫生。接送孙子上学,辅导他做功课。晚上小宇闹着要听故事,
陈浩只会把房门一关,戴上耳机打游戏。我像个陀螺,从睁眼转到闭眼。没有人回应。
或者说,没有人关心。陈浩抱着孩子,转身回房间时,那一声重重的摔门声。“砰”的一声,
隔绝了厨房和我。也隔绝了我和这个家。厨房里,只剩下我和一地的狼藉。
滚水已经不那么烫了,我的脚开始从麻木转向剧烈的疼痛。我低头看着满地的饺子,
那是我和了三个小时的面,剁了半天馅,一个个亲手包出来的。我忽然觉得,
这一地的碎瓷片和烂饺子,就是我这千疮百孔的人生。3我蹲在地上,
想去收拾那些饺子和瓷片。可手抖得厉害,几次都险些被锋利的碎片划破。就在这时,
陈浩房间里传来了手机视频通话的铃声。紧接着就是陈浩接通电话的声音“妈!
你们到哪儿啦?大草原好不好看?”接着,是柳芳兴奋的声音。“小宇呢?
让妈妈看看我的乖孙,想不想奶奶呀?”我听见小宇带着哭腔喊了一声“奶奶”。然后,
陈浩一把打开门,走进厨房将镜头对准了厨房一地的狼藉。视频那头的...











